我们所调研的定安县定城镇仙屯村是一个有着五百家户, 三千多人口的规模较大的一个村庄,这个村庄的地理位置离县城很近,有很强的区位优势,从村民居住的环境上看就能够体会一二,许多村民在外做生意,赚了钱后回家盖起了小洋房,一些人还在自己宅院的大门上挂了匾额,题了字,蔚为壮观。然而让人感慨的还不止如此,经过整个调研过程的深入了解,我们发现这个村还是一个很有历史的地方。仙屯村是是莫氏家族的聚居地,在这个村里几乎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都是莫姓,我们在调研的过程中经常会弄错人的名字,因为他们都是同一个姓氏,不过通过研究名字来研究家族的一些关系,也带给了我们很多的乐趣。
调研走访过程中我们发现在“村下头”有很多很有年代感,被废弃了的老房子,有些是因为年久失修无法居住,还有些是因为子女赚了钱为了改善居住条件在“村上头”盖了新楼房,老房子就成为拜祭祖先的地方。其中有一处老房很讲究,出入门上悬挂着举人的牌匾,大门上着锁,从院墙向内望去,各处房屋简单规整,还保存有原来生活居住的面貌,虽不能窥其全部,却也足以让我们惊喜,原来这莫氏家族还真的不简单。
(挂有举人牌匾的老宅)
为了搞清楚莫氏家族的历史真面貌,我在网上查阅了一些资料,对于这个村子家族姓氏历史的了解,也让我们对他们的今天的生活有了更深的理解。资料显示,定安县莫姓,在明代虽无科考中进士者,但却有举人九名。而清代则极为辉煌,有三名进士,举人6名。明清两代共有举人15名,约占全县举人总数的五分之一,进士三名,占全县进士总数的十分之三。莫姓明清两代共有贡生160名,占全县贡生514名总数的四分之一强,可见定安莫姓在明、清两代文风之盛,才俊之众多占全县之鳌头。至于为何莫姓在清代文风如此炽盛,才俊如此之多呢,这还要从现尚立在排坡村井边的“忆先泉”碑说起。此碑系排坡村莫魁士于康熙五十六年(1717),以饮水思源,不忘挖井人之意而立。
碑高130cm,宽58cm,厚10cm。碑正面中间阴刻行楷体“忆先泉”三大字。右侧阴刻“丁酉秋前三日立”。左下侧阴刻“宛平布衣秃翁潘毅书”。碑背面碑头阴刻横写“孺慕碑”三字。下阴刻直写小楷字文满碑,因年久风雨侵蚀,碑背之文字已不能辨认。这个宛平布衣秃翁潘毅是何许人也?据史料及莫姓之代代传讲,潘毅是北京宛平县人,生于明代末年。学问渊博,却不愿为清廷之官。因逃避清廷迫害,流落到定安,巧遇莫魁士,莫识其为高人,“筑六敛轩以馆之,延请其为莫姓子弟之师”。自此莫姓子弟有了高人名师讲教指点,于是莫姓读书之风大盛。
(村里的莫氏小宗祠堂)
(莫氏子嗣集资建设的莫氏小宗祠堂)
如今,莫姓后人们还是会在特定的时刻举行一些宗族的仪式和聚会,尽管仙屯村莫姓人口占到全村人都的百分之九十以上,但是仙屯村的莫氏宗祠也仅算一个小宗,村干部向我们介绍,附近的几个村子也有莫氏的宗祠,还有莫氏的大宗在附近的村子,那里常常会举行一些莫氏家族比较大型隆重的家族纪念活动。
尽管随着时代的发展,农村中以血脉为连接的宗族势力以及关系都有所式微,我们已经几乎找不到家族宗族势力对于个人生活选择的过多影响,但是,我们却看到了姓氏文化的传承,仙屯村村民中普遍的对于文化教育的重视,以及对教师职业的尊重,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。村里的仙屯小学就是附近村庄中为数不多的几个办的比较好的学校,学校升学率在村办小学中也年年名列前茅,为了鼓励升学,支持教育,村里还成立有专门的奖励基金,并每年9月举行隆重的颁奖典礼,为不同年龄升学的孩子颁发奖金,对学校老师也会进行奖励和表彰,活动影响很大,几十年来从未间断,村里老少皆知晓。
(仙屯小学)
扶贫先扶智,教育问题应该摆在扶贫工作的首位。在我们走访的很多贫困户家庭,受教育情况都不是很乐观,贫困家庭的孩子受教育水平普遍不高,即使还在念书的孩子,学习成绩也大多不是特别理想,求学中遇到的学习、生活、人际交往、心理等各方面问题也比较多。比如,我们在一位贫困户的访谈中发现,他们家的小孩在村里上小学一年级,我们访谈的那天是周二的下午,可是这个小孩却并没有去上学,她的妈妈解释说,他在学校里面会被很多同学欺负,遭到打骂,他因此很害怕,他不想去学校,不喜欢上学。这些孩子的遭遇让我们很难过,而贫困儿童的成长和发展更是我们需要关注的社会问题,人们常说,教育改变命运,对于这些资源“先天不足”的孩子来说,要想真正接受到良好的教育,打破代际遗传的魔咒,从而达到个人及家庭状况的改变,还有很长的路要走。
我们在调研之余也和村里小学的孩子们一起聊天,一起游戏,孩子们也从最初对我们的陌生好奇到后来对我们离开恋恋不舍,面对着一群孩子那纯真而简单的快乐,真心希望有更多的力量来关注和守护他们的成长,让这些未来的花朵能够不畏过去,不惧未来,肆意绽放,尽享生命的阳光。
(文字:高文 摄影:高文)